晚上,宋世彦回来时,仙奴完全没有心情应付他。
趁着他在书房处理公务。
她吃完饭,就回了房间,把房门落了锁。
宋世彦只是觉着他这个小儿媳妇有些奇怪,倒也没往别的地方想,以为她是单纯的心情不好,直到他去了卧房,发现被反锁了门后,脸瞬间沉了下来。
找来邱嬷嬷了解到事情的原委后,嘴差点没气歪。
宋恩泽的消息,他藏都来不及,范筱苒还敢上门挑衅,他宋府的人是什么人想欺负就能欺负,想甩脸子就能甩脸子的吗。
范大将军教女无方,他倒是可以代为教导。
又想到梅仙奴这个小没良心的,听到宋恩泽的一点点消息就能这么大反应,还敢给他甩脸色。
真是胆肥得都快要上天了。
感情他这段时间早出晚归,天天往这宋园跑,都是喂了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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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来到听雨轩,让平安搬来一个矮凳,踩着凳子就翻窗进入了房间里。
房间里漆黑一片,只有墙角燃着一盏微弱的油灯,床上隐约的能瞧见一个隆起的身影。
他迈着长腿过去,掀开被子就直接上了床,长臂自然地往身旁一带将那一团的身影捞进了怀里。
还没有其他动作,怀里的小女人就手脚并用地推他踢他,发了疯似的,小腿上平白的挨了几脚,这女人下手也全然没留情,疼得他倒抽了几口冷气。
仙奴本就醒着,他过来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,原本那门锁着也没指望能拦住他,没想到他直接翻窗进来。
这男人她越看越生气,恨不得一脚将他踹到床底下去。
他儿子小情人都找上门来了,还送来他生前用过的东西,虽然她也一直恨他无缘无故就逃婚,但她也从来没有怪过宋恩泽,只恨命运弄人。
如今她反倒被公爹强占,还要给他生孩子。
这坏男人,在床上还天天欺负她,真是不要脸。
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,她就是心里委屈,全身都不舒服,她就是想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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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世彦本就气她怀念旧人,如今也被她的挣扎弄得越发恼了,脸色阴沉地紧紧将她扣住,大手捏着她的下巴,对着她的视线,嗓音带着浓浓的不悦,“发什么疯呢?咋了,还在想着宋恩泽?”
仙奴如今胆子肥了,也不怕他的阴沉脸色,全身上下不配合地挣扎,被他手脚并用的扣着,手脚动不了就在他怀里胡乱的扭动,“谁还想着他,你走开……不要你碰,放开我……混蛋!讨厌鬼!”
宋世彦见她不提宋恩泽,提着的心放下了一半,反倒被她扭得蹭出一身的欲火,腾出手去按着她的小屁股下身狠狠地顶上去,胯下的隆起重重地撞着她柔嫩的腿心。
“不要我碰你要谁碰?哪来的坏脾气,谁教你这么跟公爹发脾气的?嗯?你哪里我碰不得?小逼都快被我操烂了,还不让我碰?早上还咬着公爹鸡巴不松口,拔都拔不出来,晚上回来就给我翻脸了?”
仙奴被他说得胀红了脸,想起早上那场性爱,很快又想到宋恩泽,想到范筱苒,心里又酸又涩。
如今她什么都没有了,只剩这个坏男人。
公媳禁忌,世人诋毁。
一点都不好受,她咬了咬唇,口不择言道,“你不要脸!以后都不给你碰了……你把我当什么了?泄欲的工具是不是?拿着借种的幌子来肏我,跟儿媳妇乱伦很刺激是吗?一回来就爬我床逼着我跟你做,有没有问过我想不想?”
宋世彦闻言冷笑,样子明显是动了怒,捏着她的下巴,一双黑眸深深地看进她的眼底,“你不想?每次做的时候绞我绞那么厉害?你不想,每次我们两个人肏你的时候那么兴奋?仙奴,你到底有没有心?嗯?泄欲的工具?你觉得我缺吗?”
仙奴也不闪躲,大着胆子跟他对视,“是,你不缺,你大可以去找别人,别的女人比我更乖,比我美,比我更有味道,身材更好,更会伺候人,那你去找她吧。我们明天就和邱嬷嬷搬走,早点离开你们宋家!”
仙奴要被他气疯了,她嫁进宋府,丈夫逃婚,娘家出事,寄人篱下,习惯了总是小心翼翼地看人眼色生活,不敢走错一步,生怕说错一句,可结果又怎样?
莫名其妙地定了一场婚事,自己渴望的一切都如尘砾般消失无踪了!
到了宋府后,既然享受了别人的权力就要尽应尽的义务,可她实在是不喜欢宋府的一切,勉勉强强地走到今天,跌跌撞撞已是满身疲惫。
她真的想趁着现在自己还能呼吸,做一回自己。
如天上的云,如水中的鱼,如空中的风。
去享受生活,而不是应付生存。
仙奴长长地吁了一口气,擦了擦眼泪。
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,可现在,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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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搬走?”男人两道浓黑的眉深深蹙起,扯住她将要离开的身子,看着小女人微微泛红的眼,他到底是从她话语里察觉出了些许不对劲。
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微微用力,眼神探究地看她,“搬去哪?那女人究竟跟你说了什么?你给我说清楚!”
下巴上的痛意,让仙奴难受地皱了皱眉,眼底起了湿意,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明知故问。
她不信他刚刚没有找邱嬷嬷问过话,现在又来装傻。
仙奴气恼地瞪他一眼,转了视线,不看他。
见她不回答,更加印证了他心里的猜测,凑了过去,淡淡地在她嫩唇上亲了一下,脸色不自觉地温和了下来。
“我知道你天天待在宋园闷得慌,等过了年,我就带你出去走走,听说今年的元宵节花灯,是皇上让礼部特别装点的,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看,嗯?”
“看花灯?”仙奴冷笑,没好气地拍掉他的手,宋恩泽的情人都找上门了,耀武扬威地宣誓主权,一副来看笑话的样子。
而她呢,她只能被困在这里,和自己的公爹乱伦生子,然后抚养父不详的孩子长大,自己受尽世人指责,在诋毁中孤独终老。
“你这个坏人,你们把我囚禁在这里,就是想我一辈子不出去,想把我利用彻底。连宋恩泽的消息,你们都不告诉我,你还说去看花灯?现在我们俩这样,我哪里都不去!我丢不起这人!”
她一时口快,脑子一热之后,看到男人脸上阴沉的脸色,心里暗道糟。
宋世彦见她一脸懊恼的模样,好笑地亲了亲她的脸蛋,“你是觉得自己委屈啦?”
“不然还能为什么?”仙奴恼怒地攥了拳重重地打了下他的胸膛,也没了顾忌,实话实说,“当然委屈啊,我身为宋恩泽的夫人,我连他的消息都不知道,白白让人看了笑话。你口口声声说要生个儿子,如今范筱苒回到京城,这个孩子是不是宋恩泽的她能不知道。”
“所以为了这事生我气?”宋世彦挑眉,宋恩泽的事情暂时搁在一边,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,哪还能不知道,这小妮子是想要一个名分呢。
仙奴咬了唇,没说话。
他们宋府的人总是奇奇怪怪,宋夫人对她的“借种”不闻不问,甚至乐见其成;宋府的公子成年后都早早娶妻离家在外,孙子都出好几个了,也没见几个孩子回家探望。
她在宋园住了这么久,宋世彦就住了多久,也没见宋夫人争风吃醋,刻意为难。
一起诡异得她心里发麻,也总不能一直把生活过得这么荒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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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世彦轻轻地吻她,呼吸灼人,嗓音淡淡的解释道,“仙奴,不是我不想告诉你。只是这些事情并不是你想象得那么简单。你可知,我为何这几年与白氏不睦?”
仙奴瞪大了眼睛,怔了一下,与婆婆不睦?虽然也觉得奇怪,但是公爹房里的事,她不好打听。原来还有什么隐情么。
男人吻了吻娇花一般的容颜,白瓷般的肌肤,细腻无暇,吹弹欲破,此时脸上一脸怔忪。
男人低低叹了一口气,本也不想再瞒她,低沉的嗓音响起:“你可知成亲当天发生了什么?”
仙奴摇摇头,当时她的心思被婚礼占据,满心满眼都是要嫁给风姿潇潇的白衣少年,哪里还有心情关注别的事情。
宋世彦笑了笑,抬起头看着窗外,一脸肃杀:“哼,当时白氏和她的兄长白朴正在房里媾和,被宋恩泽当场撞见,宋恩泽当时怒不可遏,以为是他勾引了自己的母亲,提了剑要击杀白朴。
等宋恩泽的亲姥爷,白家当家人赶到时,白朴已倒在血泊中不治身亡。
白朴是恩泽的亲舅舅,白家也就白朴这一个嫡子。
为了安抚白家,白氏便要求宋恩泽到白家赎罪二十年,认白朴当义父。
宋恩泽当时激烈反对,是白朴的亲爹,宋恩泽的亲外公,把他打晕了带回白家。
所以仙奴,我拦住那些信是为了你好,当时范筱苒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,追过去,为了宋家和白家的声誉,白老先生只能让范筱苒留在他身边,你再去找他,我担心你吃亏。
白氏是济南第一富商,煊赫一时。当时婚礼上没带你走,是为了不让更多人知道,后来宋恩泽再后悔,我也不能让你跟着他受苦。
仙奴,我是为你好,我不希望他们的事情再牵扯到你身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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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等等,你与婆婆相敬如宾,那,你是早就知道婆婆,不,白氏,与她兄长有染?”一想到这个可能,仙奴不由得有些结巴起来,“那宋恩泽是不是你亲生的儿子?”
宋世彦目光一寒,没急着否认,漆黑如点墨的眸凝她,“仙奴,给我生个孩子吧,我们的孩子。至于白氏和其他人,哪怕那个范筱苒,你都不用管,她已经翻不起什么浪了,我答应了白老先生会好吃好喝地照顾她到终老。以后你才是宋府的女主人!”
听完他的解释,仙奴慢慢地消化着,躁动的心也被他最后那句话给化解了,抿了唇,还有好多疑问,没有开口。
原来,他早就知道白氏与她兄长有染,家里的两个儿子早早地打发出去,永不回家。
宋恩泽也因为撞破白氏的奸情,失手杀了自己的亲舅舅,也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。
白氏因此一蹶不振,青灯古佛相伴。
不知该说他内心强大呢,还是该同情他给别人养了三个孩子,戴了二十多年的帽子呢。
仙奴抬头看他。
刚毅的面容,深邃的五官,锐利的目光,鬓角还有几丝白发,整个人看上去威严肃穆,阳刚坚毅,可再怎么,也是到了不惑之年的人了。
再怎么强大,权势再高,即使是大明朝皇帝之下权势最高的人,遇到这种事情也会难受吧。
这种自己身上的丑事,大家遮掩都来不及呢,他还愿意告诉自己。
仙奴心里一时更五味杂陈了。